城市的品位
----访青岛小涧西城市垃圾综合处理园有感
李乃胜
季节变化真快,对秋高气爽的期盼还未满足,令人惧怕的寒风凛冽的冬天又已来临。我不相信人定胜天,但人类的活动对自然的影响,有时对自己却是致命的。就说那霾,过去是一生僻字,文字改革还未及简化,现在小学生都已会写了,因为现代生活霾已经骚扰,不,是经常光顾我们了。虽然是一种天象,但其繁衍是人类精工细作的结果。现在天朗气清光有阳光不行,必须有风,而且惠风和畅不行,只有大风驱霾。所以,冬天的寒风或许会让我们感到一点清新。伴着对初冬这样的心情,我们几位老年科协的同志,前往参观我市的固体废弃物处理中心,说俗了,去垃圾处理厂。在车中,我又在想,我们儿时(六十多年前)对未来共产主义即苏维埃加电气化的想象图画,就是厂房、烟囱和输电线塔林立,后来才有了住套房,坐汽车的奢求,现在,套房外,楼道里,搂之间,小区中,街道上,城市污水垃圾遍地不堪入目,街道上的线杆飛线成了事故源,有了汽车,反倒交通堵,有了两气,喘气还堵,怎么啦,是现代化的过吗?当然不是,是我们摆脱贫困心太急,单刀直入,发达国家前车之鉴我们没认真汲取,就貌似现代化了。亡羊补牢,怎么办?办的怎么样?看看再说。其实,我是做好了垃圾场杂乱充目、蚊蝇及肤、恶臭扑鼻的思想准备。不知不觉,车出了高速,过河套镇,来到一片嫩绿的麦地旁,市政公用局的同志说到了,下得车来,只见一个偌大的像发电厂样的厂房,其侧有一个整齐的方形像金字塔样的土台构筑物,围绕在土台下还有几栋单层小房,看着绿色的原野,呼吸着清冷的空气,我们竟没敢认这就是青岛市的固体废弃物处理中心。
进了厂房,直接就是介绍全市的垃圾概况及这个主厂房的垃圾焚烧工艺,然后登上五楼的垃圾储仓控制室,透过玻璃窗,又见到了熟识的从全市各处被集中过来的垃圾,在这个大密闭空间中老实的接受吊铲的处置,等候最后的处决——火刑。在这儿,我们没发现一处逃跑漏网的垃圾,也没闻到它那令人恶心的恶臭,温暖的走廊也没见到与它形影不离的蚊蝇。据介绍,垃圾进入炉膛后还要经过去除有毒气体二恶英的处理,燃烧的热能经过发电输入电网,尾气经除尘后才排放。这里每天最多可烧2000吨的垃圾,可也得知,烧一吨垃圾,政府财政要补贴60元,这一不菲的价钱,我顿然生想,这是我们纳税人自己的钱啊,我们每个家庭每个人不都应在减少垃圾方面作出努力吗?出了主厂房,我们围绕‘金字塔’转了一圈,这里面埋的全是垃圾,已有五百多万立方米,现在因有了焚烧厂,填埋量大大减少。每天剩下的炉灰只有几十吨,也可以说垃圾的‘土葬’改‘火葬’,也大大节约了土地。其下,还有个污水处理站,原来这个垃圾填埋场的地下是与坐落的地基隔离的,垃圾堆中产生的污水要集中经过这个污水处理站处理合格后才排放,否则,对地下水的污染不可想象。在这后面,还有几个集装箱式的房间里面,安装着燃气发电机,是用从垃圾堆场中引出的垃圾产生的可燃性气体燃烧发电的。回到主厂房前,还看到了一个用分类垃圾作原料的垃圾堆肥厂。现在稍欠的是垃圾堆中发酵产生的热量还没引出来,中心的同志们正在做工作,若得以完成,城市垃圾真正全部变废为宝。市政局的同志将此中心称作固废循环经济工业园,倒满有学问,也不为之过。据介绍除此之外,还有再生建材、有毒废弃物处理、餐饮废弃物处理、专业废弃物处理等厂站,另外,加上垃圾清运分理中心及庞大的垃圾收集系统,构成了全市的固体废弃物消纳系统。这还真不是小事!
我在二十多年前参观过巴黎的垃圾焚烧厂,与此大致相同。十几年前参观过德国、加拿大的垃圾填埋场,也大致相同,好像我们的综合处理更集约些。就是说,水平差不多,赶了上来。差距大在垃圾的收集和清运系统,就是发达国家的居民已自觉将垃圾分类投放垃圾箱,清运系统也认真地送到不同类别的处理装置,街道上不曾见到垃圾满溢和泄露。这种差距不是财力和技术的差距,更是一种软实力的差距。我们为分类收集垃圾,据说光市南区就投入了超亿元,但效果不理想,众说纷纭,还有所动摇。我认为垃圾分类收集一定要坚持,要宣传,要立法,有信心,持久战。要宣传这样做是花自己的钱为自己办事,少花钱多办事,是文明的必须;立下法规作为行为规范,不按分类投放垃圾的要处罚;从道德层面形成不按分类投放垃圾是没有教养的行为的社会压力;政治上应该把具不具备社会文明公德行为作为考察干部的重要依据;在学校里让孩子们都养成分类投放垃圾的习惯。持之以恒,经过十年八年,通过约束,把分类收集垃圾变成了人们的习惯,同时也不断完善设施和手段,我们与发达国家在城市面貌上的主要差距将会拉平。这是一个简单而又艰巨的工作,相应地提高了居民的素质,也提升了城市的品位。
我们许多城市管理者拼命在高大形象上追赶超发达国家,一度有媒体还屡赞城市长高啦,这种认识的根源,是肤浅与浮躁。记得有人讲过,穷人的孩子,旧衣服干干净净,哪怕是缝缝补补,穿得依然得体漂亮,土财主包金裹银,脏脏兮兮,就不招人喜欢。城市也一样。现在,要认识到我们的主要形象差距是城市的坑洼沟壑、污水、垃圾遍地,环境污染,交通堵塞。让我们尽快取得共识并付诸于行动。我们希望,这应该成为城市管理者政绩考核的主要指标。
红瓦、绿树、碧海、蓝天是青岛的城市形象,也是城市品质,在我们手下不应用混凝土代替了绿树,不应用垃圾和污水搅混了碧海,不应用雾霾遮挡了蓝天。回来路上,我倒有一奇想,让游人参观此地比参观香港路或更觉城市有品位,令人起敬。青岛固体废弃物处理中心做了一个样板,给了一个信心,明天会更好。此时,看天也更蓝了,因为心中的雾霾消失了。